關東煮店人情故事３ ～聖誕之夜降臨的奇跡～

我有个不太熟的，朋友，在东京开一家小小的居酒屋。
结识的契机是几年前我在油管上无意戳进他的频道，寥寥可怜的播放量，勤勉的每日投稿，呆兮兮的自言自语，中年人的颓丧。
我真的只是处于不知如何形容的，偶发的兴趣，顾着他旧视频中留下的联系方式，按他日后的说法，“神秘地出现，没道理啊。”
他勉强算是个游戏实况博主，为数不多的订阅，来自零零散散的，东南亚，港台，几个日本的，小朋友，后来在b站，优酷，还有记不得名的直播平台兜兜转转，下午五点了开始准备店的生意，等下班放学的，成年的未成年的，男人女人，都是顾客。
他该是四十出头了，有个刚出生的小闺女，我从不会刻意试探隐私，但我想他可能是在给孩子挣点奶粉钱，尽管他怎么看起来，年岁渐长，越来越像大龄单身汉。
他提过经营有年轻姑娘去他店里买醉，哭着哭着就往老板身上粘的无理取闹，我心知肚明这老头是在炫耀子虚乌有的艳福，他回味后一本正经地说人家把他当叔叔寻求藉慰，我笑嘻嘻地发一段语音过去。
“你这些念念不忘的小姑娘还得焯火去膻，我听着都嫌油腻。”
跟他聊天会很认真的用简体字，会打齐全标点符号，经常发一些案边的半成料理深夜逗人，我在迅速地了解此人底线极低之后，肆无忌惮地讽刺和嘲笑他的人气和智力，通常他都是无可奈何的恭维我，牙尖嘴利。
有一回把他惹急了，认真地问我到底何方妖孽，既不看他的直播也对他的投稿毫无兴趣，我当时说了些什么圆了过去。我究竟说了些什么？
可能我对他一生的点滴影响，大概就是让他认得明明白白，你的直播和视频，真的没多少人看吧。
时至今日，他还会隔三差五地发些抱怨，他知道我只会瞟一眼，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复了，人总有时候会懒得去绉一句玩笑的，就比如他干爹前会儿骨折——
“对于日本我也是醉了，大医院有的是，就是没有医生我也是忍了，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有医生的地方，说医生下班了我也是醉了。又说先给看一下，然后等明天医生来了在治疗我也是忍了，看完了就说要住院动手术我也是醉了。你就是骨折了吧，打个石膏养两个月就完了的事儿，动什么手术？护士说:你看吧，你腿脚不方便，也就基本告别去厕所了。然后二话不说裤子一扒，三下五除二就把输尿管给给插上了，完全不顾人家的感受，我都想问问这妹子:看妹子动作这么熟练，你是一天要插几根鸡鸡做到的？”（原话）
就是类似的取悦别人的，姿态很低的笑料，我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居酒屋老板身上，奇迹倒是没瞧见，像游戏里那样奇巧的人情故事，行我有心思找他聊扯，再说。